美國法院判決：重申只有人類才享有著作權，
AI生成圖片作品不受著作權保護

【資料來源：The Verge】

n   案號：Civil Action No.22-1564(BAH)

n   當事人：Stephen Thaler v Shira Perlmutter

n   事實摘要

原告Thaler擁有一台稱為「創意機器」（Creativity Machine）的電腦，用該電腦系統自動生成了一件AI圖片（視覺藝術作品，如上圖右），原告將該作品向美國著作權局（US Copyright Office）申請登記著作權，著作人是電腦，並主張AI圖片是電腦所有權人之委外作品，因此AI圖片的所有權人是原告本人，著作財產權應讓與給電腦的所有權人（即Thaler）。

Thaler的主張一再遭到駁回，著作權局理由是「作品必須是人類的創作」，這是取得著作權登記的先決條件；Thaler不同意，認為「AI應該被接受作為作品的著作人，作品的所有權歸則屬於AI的所有權人」，因此2023年Thaler便對美國著作權局及著作權局局長提起訴訟。

本案的唯一爭點就是完全沒有人類參與的人工系統生成之作品，是否有資格取得著作權？美國哥倫比亞特區地方法院法官Beryl A. Howell於2023年8月18日判決Thaler敗訴，過程中法官認為全案是一個法律問題，法院不需要也不應該參與事實調查；根據1976年《著作權法》，任何固定在媒介上有形表達的原創作品，若滿足一定要件，「立即」（immediately）取得著作權保護，也可向著作權局申請登記並取得著作權證書；但本案因為作品並非人類的創作，所以一開始就不存在著作權，也不存在著作權歸屬的問題，因此被告做了駁回原告著作權登記的申請並無違誤，因為美國著作權法僅保護人類創作的作品。

雖然著作權也要適應時代而設計，但這適應性的基礎始終如一，就是要保護人類思想觀念的表達。即使人類的創造力是透過新工具或新媒體傳遞，例如在Sarony案中，最高法院認為「照片」是作者受著作權保護的創作，因為攝影結果（就是照片）代表了作者原創的思想觀念，雖然照片透過機械設備輸出，但是機械設備只是複製圖像，圖像中的光線色彩取景角度…等，是由攝影師的心理概念形成後才生成的，最終形式是取決於攝影師的決定，才會將拍攝對象置於鏡頭前，選擇並安排照片中的服裝等各種配件，人類對相關作品的參與及最終的創造性控制，是取得著作權保護的關鍵。

根據1976年《著作權法》的明文規定，受保護的著作權作品必須是由具有智力、創造力或藝術勞動力的創作者所創作，創作者必須是人類才能主張作品受著作權保護。承認著作權和專利保護具有排他性，是因為可以激勵個人創造並促進公共利益；但若是非人類參與，就不需要激勵，也不需要受到保護。1909年《著作權法》明確限「人類」創造才受保護，而1976年《著作權法》頒布時，也完全沒有改變「人類作者身分」的標準。

法院結論就是：考慮《著作權法》的立法目的，只有人類創作才能受保護；原告無法指出在任何法院曾經在案件中承認非人類創作的作品受到保護。隨著藝術家將人工智慧AI用來作為生成新的視覺和其他藝術作品的工具，我們也正在朝著作權保護的新領域邁進，最終作品的實際生成也許人類創造力的成分不斷降低，這也引發一連串在法律上具有挑戰性的問題。例如需要多少比例人類的投入，才能使人工智慧系統用戶生成的作品還能算是人類的創作而受到著作權保護？如何評估人工智慧系統生成作品的原創性？

無論如何，本案因為創作是由人工智慧完成，沒有任何人類參與的情況下，美國著作權局回答明確而直接，就是人工智慧完成的圖片沒有著作權，所以也沒有著作財產權移轉的問題。

關於AI生成的作品，美國著作權局已經多次宣示「只是AI工具生成的圖像，不受著作權保護」，在2023年3月16日也公布了著作權登記指南，要件就是作者必須是人類。美國著作權局對於「人類作者」（Human Authorship）的標準，重點就是判斷「作品是否基本上由人類完成，電腦或其他工具只是擔任輔助角色；或者作品作者的創作功能（文學、藝術、音樂的表達或選擇、安排等）實際上不是由人類而是由機器構思和執行的」。換句話說，要評估AI的貢獻程度是否屬於「機械式複製」，或者AI實際上是否取代了作者原始的精神創作。